每天早上聽一遍Wake Me Up When September Ends,然而現在離九月,還遠得很。
有時我會覺得,我的一年365日,每天都在等日子走過,就是等待九月到來。不為九月發生過甚麼,只是一種逃避的情懷,或是一種自虐的習慣,總要是沉溺在莫名的難過之中,長久地希冀清醒之時。
一直,我以為這是性格使然。但近半年,似乎不是性格問題,而是有些很輕微、很輕微的變化,在身體上、在思想上發生。近半年的情緒,一直處於很低落的狀態。
九月開學,起初,工作壓力真的大。但其實,比起2008年開學時已經不算辛苦,當時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為了雞毛事情而發脾氣和黑面,就是氣上心頭,氣過了,就算。稿急,寫得不好,校對錯漏,我會不開心、自責。經常遲到,覺得不好意思,很內疚。常常想辦法逼迫自己,早起、專心、加快速度……我媽自少教我,不夠別人聰明,不要緊的,勤力補救。聰明的人用一小時寫好的稿,我勤力點,用三小時一樣可以寫得好。所以我不怕付出更多時間,只要我肯付出、肯努力,一樣可以呀。直到現在,我覺得工作完全沒有問題,我真的很喜歡工作。
那麼,我就想,工作壓力只是一個觸發點,問題不在這裡。我一度覺得,是活動太多,身體缺乏休息,所以情緒低落。此外,又為了很多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煩惱的問題而懊惱。例如跟雲傑閒聊結婚兄弟姊妹的問題,雲傑說,找曉婷她們做姊妹會很開心,因為兄弟姊妹都是他的朋友。我不想這樣,不開心;但又覺得雲傑想就可以,他話事也沒問題。為了這事,我自己心中掙扎了好些時間,但十畫未有一撇,我一個人不開心其實很無謂。甚至去到一個地步,我覺得結婚很煩,這幾年都不要提好了。
直到一月,明明工作已經沒年底的緊張,但焦慮情緒有增無減,我想,「水痘事件」應該是元兇。一月二日,跟雲傑到朋友家作客,朋友家中有一小朋友出水痘,快康復。可是,我廿六歲人至今仍沒出水痘,當時我真的怕得要死,我怕一病,請假,要加重同事的工作;更怕病了看不到Green Day的Live。那事困擾我整整三星期(水痘潛伏期是三星期),我記得十分清楚,一月期間,半個月內,有三天晚上我很晚收工,一回家就想睡,爬上床,睡不了,在哭。
那是雲傑生日之前發生的。為了安排雲傑生日的活動,我又一次陷入煩惱之中。那時覺得解決不了,no solution,由焦慮,逃避,到後來突然有了安排,說真的,我什麼都沒有做過,事情總叫由他人代我解決了。
最近兩個月,我經常為了上面的事情煩惱得不想回家,不想在家上網。收工離開公司,彷彿又要面對一堆堆的個人煩惱。於是我更喜歡工作,晚上沒約人寧可在公司做做做,累了、晚了,才回家。回家不用想什麼,馬上就睡了。少了時間胡思亂想,其實只是逃避。
昨天早上,腦袋一片空白,稿,無從入手;校對,有不能接受的錯漏,真的很不開心,覺得自己的情緒影響了工作,十分差勁。跟著,就覺得心口翳悶、呼吸不順暢,整個上午就是這樣。
我很擔心,不知道是情緒影響身體,還是身體影響情緒。反復地思考,是焦慮,還是甲狀腺;是甲狀腺,還是焦慮……不斷重複地想,想一些我自己根本不知道結果的事情,像折磨。其實我真的很怕,把自己心中所想坦坦白白地打出來了,大家會怎樣。然後,我又開始擔心。一擔心,情緒低落得心跳加速,靜靜坐在電腦前也覺得呼吸像跑步那像困難。
請在九月底時喚醒我……